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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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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緩緩的道:“因此這次習家之地,便將會舉行兩大盛事,習老英雄一生行俠仗義,結下無數善緣,他的大壽之喜,一定會有很多人賞面光臨,既為祝賀,亦能結交,再加上五大勢力封盟大典,相信當日便將會聚合了當今江湖近九成的正派人士,當中與習霸月為友,或意欲與他交上關系的人便為數眾多,因此只可暗中行事,絕難以力抗爭。”說話之間便緊盯著張出塵,他知道趙匡胤滿腔智謀,不用擔心,張出塵雖亦甚為聰明,但易於因急人之難而以氣用事,勉強自己的身體,因此這一番話,實在是說給他一人聽的。

這一點張出塵亦十分明白,向郭威伸了伸舌頭,說道:“出塵受教了。”只感心中豪興頓起,癢癢的再難自已,笑道:“我們這就出發,趕往那兒吧!”

眼見張出塵聽得有比武可看後便雀躍不已,眾人都不禁覺得他真的嗜武如狂,當中就只有趙匡胤留意得到,張出塵的眼神之中,不時透出少許落漠憂傷之感,知道他如此急著離去,亦為著想快點拉遠與吳妃蘭的距離,但兄弟之間互相心照不宣,當下也不點破,道:“我們稍為打點,便往北門出發吧!”

眾人於是都各自散去準備,張出塵與趙匡胤都分別去找回絕塵及飛花,到得正午,烈日普照之時,二人拉著坐騎,緩緩的走到北門之處,遠遠的看見趙普及雷墨亭等人已到,正在等著他們,趙匡胤忽停下步來,說道:“你不用跟吳姑娘道別嗎?”

事實上張出塵在此時此刻將要離城之時,心中亦泛起了吳妃蘭那夢楚可憐的樣子,但自己既然生死未蔔,又已決定了將要去幹的事,再也不能背上更多的負擔,及連累吳妃蘭,倏地心中一硬,說道:“不用了,我已著童百名替我照顧於她。”趙匡胤見他執意如此,也不便再婆媽多言,便往雷墨亭等人走去。

趙普眼見他倆到來,忙迎了上前,向趙匡胤拱手說道:“韓大哥說趙公子有用得著趙普的地方,在下很是高興,可隨兩位辦事。”趙匡胤點了點頭,笑道:“我倆都是姓趙,份屬同宗,趙大哥莫要多禮,我們以年紀相計,你稱我一聲兄弟便成,不用甚麽公子不公子的難聽得很。”張出塵亦道:“你千萬莫要喚我作張公子,聽得我雞皮疙瘩也出來了。”趙普喜道:“先前韓大哥便常說張兄弟乃性情之人,雖身負驚人藝業卻不拘小節,趙兄弟智謀武功俱十分厲害,卻全沒有架子,看來我這只長於年紀的老粗,那一句“趙大哥”是免不了。”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但雷墨亭聽得趙普說話之中有點奉承張趙二人之意,心中便不喜歡此人,哼了一聲,向張出塵說道:“我們要走了吧?快點幹完你們的事,盡早跟我回教覆命,也好還了叔父的心願。”張出塵不由得伸臂一撫那綁了在飛花身上背著的毒龍絕刃,瞧了瞧雷一豹等三兄弟,雷一豹及雷一彪向他點了點頭,但受了傷的雷一虎則神情委頓,可是張出塵卻從他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一股怨憤之意,只道他尚自責氣憤於雷安民之死,當下也不在意,就在此時,孫忠城忽然走了過來,面上神色頗為古怪,向張出塵揚了揚手。

張出塵走了過去,道:“孫大哥找我有事?”孫忠城把一個小包袱遞了過來,張出塵不明所以,卻把之接過,孫忠城搔了搔頭,說道:“這是昨天在客棧那位吳姑娘今早帶過來的,說要給張兄弟你的,你跟她說了今天會離城嗎?”張出塵“嗯”了一聲,知道吳妃蘭冰雪聰明,卻又外柔內剛,猜出自己不會再去見她,遂把物件托在北門給他,如此體貼人心的做法,反使到張出塵更感不舍,只見包袱之上插左一紙信函,隨即把之抽了出來,只見封面上寫著:“張公子親啟”五字。

孫忠城忙向他推說尚有事情忙著,先行告退,張出塵把信拆開,信上字體娟秀柔弱,應是出於吳妃蘭之手,張出塵把之細閱一片:“天時漸冷,寒風忽起,故奉上粗布麻衣一件,望君笑納,妃蘭謹代表東門縣百姓,祝公子從此事事順利,多福多壽。”

張出塵把包袱內的衣物打開,只見乃是一件闊大外衣,縫線位針線甚密,顯得制衣者便花了不少心血,張出塵眼見吳妃蘭在信函短柬中對二人之事絕口不提,知道她已下了決心跟自己說再見,不由得心中一酸,但轉念一想,這對於二人來說,未嘗不是好事,吳妃蘭年華正盛,還有更美好的人生在等待著她,若跟著自己漂泊江湖,又怎能找到幸福,此時忽然一陣涼風刮過,張出塵沒有凝聚真氣在身,觸體生寒,遂把那外衣一揮,穿在身上,只覺長短尺度,無不甚合己身,心中感到一份暖意,隨即把那吳妃蘭親書的信函摺好,放入懷中,一昂首間,向趙匡胤等人高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眾人於是經從東門縣北門,走出了這個待了雖然不足一月,卻好像已停留了很久的地方,除了趙普之外,他們在離城數十丈後,都不禁一起停下步來,回望這個在這些時間內風雲色變的東門縣城池,因著人為的權欲鬥爭,除了東門縣百姓,敵我雙方的軍兵,就連雷安民的性命,都給無情地奪走了,張出塵與趙匡胤知道若給契丹胡兵入關,所造成的傷亡絕對更甚於此,二人對望一眼,心意已決,輕咤一聲,人馬豬等全都一同疾馳離去。

如是者日夜兼程趕路,由於雷一虎受了內傷,一直騎在馬上跑著顯得甚為辛苦,但他們這次任務的時間甚緊,再者雷一虎亦咬緊牙關的沒有任何說話,因此眾人都是全速而行,一路之上的投棧打點,趙普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甚為稱職,就連雷墨亭的坐騎黑王及雷氏三兄弟的馬兒,都被他照顧得妥妥當當,十來天過去,趙匡胤年青力壯,先前所受的內傷外傷均已好得十之八九,而這些日子內張出塵便沒有催動任何體內的真氣,只按著大道自然功上的養心之法來收攝雜念,寧神調氣,倒落得精神奕奕,全身經脈所傳來的劇痛全消。而這些日子內雷墨亭對著趙匡胤便神色與常,變回了往日那種倨傲橫蠻的態度,趙匡胤便道當日其於東門縣中的親昵之舉,應全是受是酒醉影響,也自釋懷。

由於路程向北,而時節又漸由秋入冬,天時變得寒冷起來,趙普在路經小鎮之時便替眾人添購了禦寒衣物,這日天色已黑,但離另一城鎮尚遠,因此眾人都在野外之處,覓得一個山洞,張出塵進內察看,只見山洞之內雖略覺潮濕,但卻沒有青苔蘚類等物,遂向他們說道:“這裏倒還潔凈,可作今夜稍息之處。”

他們這些時間來早感困頓,都是魚貫進內養息,但雷一虎卻停下步來,冷冷的望著他們走進山洞,雷一豹一愕,說道:“三弟,幹麽?”雷一虎沈聲說道:“我在外面行了。”說罷隨即轉身便走,雷一彪向雷一豹微一點頭,便跟著雷一虎走去。

這些日子來張出塵與趙匡胤都感到雷一虎不時都露出甚為怨憤的模樣,開始時只道是全出於雷安民之死,但慢慢察覺得到,雷一虎便對張出塵充滿敵意,在投棧之時,若遇上了沒有足夠房間之時,他便即使與黑王等馬兒睡在一起,亦不願與之同房而臥,而現下又是這樣,張出塵不由得站起身來,跟了出去,雷墨亭眼見他們都忽地如此,正欲發作,趙匡胤見之忙道:“待我去看看。”

張出塵在跟著雷氏兄弟走出山洞,卻沒有即時催前相詢,他此刻並沒有驅動體內真氣,舉手提足間便與常人無與,遂只是遠遠的吊在二人之後,眼見他們越走越遠,卻忽聽得雷一彪的聲音大聲喝道:“三弟,你可否節制點兒?”張出塵只能約略看到雷一虎已停下步來,正在說話,卻聽不清內容,只好攝手攝腳的走到一個較近的距離,才聽得清他們的說話。

只聽得雷一彪說道:“三弟,天時已冷,你內傷剛愈,可不宜四處走動,若受了風寒病倒,便只會擔擱了行程。”雷一虎冷冷的道:“那些事情真的那麽要緊?”雷一彪一愕,卻答不上話來,蓋因他們這次山長水遠的從陰冥異城到來,全因受了教主之命到中原尋找古厲生,現下人已找到,卻還不能把他帶回覆命,只好先跟著張出塵辦事,雷一虎眼見他沒有說話,卻越說越向,怒道:“若我們當日找到那古厲生之時,隨即硬來把他帶回青龍會,義父又豈會客死異鄉?我現在便很恨,恨那古厲生,亦恨我為什麽會在這裏盡幹閑事!亦不想辦法為義父報那血海深仇!”說話之間便咬牙切齒,語意之中充滿了深刻的怨毒之情。

張出塵聽著便恍然大悟,終明白原來雷一虎把雷安民之死,全歸咎於自己身上,對於雷安民之死,他本身亦有點歉疚之情,就在此時,一只手搭了在張出塵的肩上,張出塵一驚,回頭一望,卻是趙匡胤到了,向他打了一個眼色,卻不說話。

雷一彪眼見雷一虎面目憤怒之極,只好搖了搖頭,說道:“三弟,若你真的那麽敬愛義父,便應尊敬張公子,義父生前對張小子敬禮有加,你豈可把義父之死,全怪到了張公子的頭上?”他這著果然湊效,一把雷安民的名字擡出,雷一虎隨即語塞,但卻恨恨地道:“終有一天,我要把那殺掉義父之狗種千刀萬剮,以祭義父在天之靈!”雷一彪心中其實亦極欲替雷安民報仇,但對方既能在一對一的情況之下把義父殺敗,自己兄弟三人,即使再練多十年,也未必能有義父的功力,報仇之說實屬難行,但眼下為了能先穩住雷一虎,遂點頭說道:“我們這就先跟著張公子,待他辦完事後便回教覆命,向教主請示,再練好教中神功,合三兄弟之力,親手替義父報仇!”

趙匡胤從出道至今,由父親師門,甚至江湖傳聞,都道異域萬毒宗等教派大多妖亂邪行,淳淳告誡著自己莫要行差踏錯,誤交妖人,再加上自己的大哥趙匡濟亦是死於萬毒宗之手,更使他對那些異教望而卻步,偏生在遇上青龍會眾人後,卻沒有給著自己太糟的感覺,雷墨亭雖橫蠻霸道,但性格爽直,毫不拘泥,雷安民雖本意不在東門縣百姓,但義助守城卻還是值得尊敬,便連現在雷氏兄弟,報仇之事,亦不會想著假手於人,行事光明磊落,與一向自己所認知的事物大相庭徑。

就在此時,張出塵忽地向趙匡胤低聲說道:“趙大哥,你留在這裏。”趙匡胤還未回答,張出塵卻已挺直腰板,走出了矮短草叢隱密之處,向雷氏兄弟走去,雷一彪甫一見他,躬了躬身叫道:“張公子。”雷一虎卻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張出塵瞧了瞧他,冷笑道:“報仇?若不是你們武功低微,雷前輩又怎會為了護著你們而留下獨戰?”這一說話便重重的刺傷了雷一虎,雷安民死後,他便一直自責若當日不是失手受創,義父便未必會迫於留下來獨戰李碧峰,但此話又張出塵口中說出,卻使他感到極為氣憤,怒叫:“你還好意思說?你……”雷一彪卻截斷了他的話頭,向張出塵沈聲說道:“當日之事,誰也不想發生,三弟已十分哀傷,請張公子自重。”畢竟張出塵的說話便無禮之極,使到他亦微感不快。

而身在隱處的趙匡胤更感奇怪之極,張出塵為人一向寬厚,說話又豈會如此刻薄,只聽得張出塵繼續冷冷的道:“那你們又為何把雷前輩的死歸咎於我?”雷一彪一凜,心想原來雷一虎的說話已給他聽到,雷一虎再也忍耐不了,推開了雷一彪,站到張出塵的身前,大聲道:“那又如何?”張出塵冷笑一聲,忽地張手一揚,便向雷一虎的面上摑去,但他既沒有運起真氣,速度卻不甚快,雷一虎眼見他竟忽地出手,忙伸手擋格,可是張出塵的一掌,便不知用著甚麽手法,輕飄飄地擾過了自己的防護,清脆俐落地“啪”的一聲,在他面上打了一記耳光。

雷一虎先是一呆,隨即大怒,再也顧不了這許多,呼的一拳便往張出塵的面上打去,但張出塵足下略錯,已退出一丈之外,冷笑道:“今天我便代雷前輩教訓笨蛋義子,也好讓你得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給你一點甜頭打賭,我半點內力也不使用,你兩兄弟可同時出手,若能打中我,我便立刻隨你們返回青龍會,如何?”

雷一彪與雷一虎面面相覷,他們均知道張出塵武功極高,看上去年紀雖比他們兄弟還小,功力之深,相信比雷安民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若果真的不使內力真氣,自己兄弟若是瘋狂進擊,要碰上他的身體出雲絕不可能之事,雷一虎大喝一聲:“記著你的說話!”隨即揉身而上,張出塵笑道:“來得好!”

說回在山洞之內的雷墨亭,等了很久也不見眾人回來,不由得煩燥起來,雷一豹見狀勸道:“大姐,有趙公子跟了過去,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你放心好了。”雷墨亭想想亦覺得對,趙匡胤在她而言,便甚是穩重可靠,口中卻道:“那小子能有多大本領?”卻忽聽得趙匡胤的聲音從洞外向了起來,笑道:“雷姑娘說得對,在下並沒大本領,本領大的是雷姑娘,在下只是一說姑娘之名,兩位雷兄弟隨即聽話,乖乖回來。”只見張出塵與趙匡胤滿臉堆歡,走進洞來,手上拿著各找著兩只野兔,後面跟著雷一彪及雷一虎二人,只見雷一彪神色如常,但雷一虎面上卻腫了數處,便連手臂之上亦有瘀青,雷墨亭皺眉道:“怎麽了?”

張出塵笑道:“雷兄弟剛才欲去打獵,以祭我們的五臟廟,豈料入黑後舉步為艱,一踏錯下便摔得目腫鼻青,幸好我們及時趕到,才不至給野兔逃脫。”雷墨亭將信將疑,望著雷一彪,雷一彪攤了攤手,作了個“就是如此”之狀,雷一虎卻一把從張趙二人手上拿過野兔,由於口角腫損,聲音含混,說道:“我這就弄給你們吃。”隨即走出洞外。

雷一豹知道當中必不如他們所說般簡單,他知道雷一虎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對雷安民的死未能釋懷,因此除了把怨憤怪到張出塵的頭上外,還深深的自責著自己武藝低微,連累義父,但看著現在雷一虎雖面目瘀腫,這十數天來面上一直積著的陰霾卻已然散去,愁眉盡抒,活像解去了自己的心結,感到一陣欣喜。

不久後洞外便飄來了一陣燒肉的香氣,張出塵大力猛嗅,叫道:“很香!”已急不及待走了出洞,流露出少年心性,轉眼便連同雷一虎一起拿著燒好的兔子回來,整個山洞頓時肉香四溢,張出塵的口中已咬著一塊兔肉,含糊地道:“大家快吃味道好得很!”趙匡胤與趙普一試之下,均覺皮脆肉嫩,而兔肉內的油脂一咬即破,滿口生香,確是難得的好滋味,不禁大為讚賞,雷一彪笑道:“三弟一向善於烹調,於教內可算是數一數二的“名廚”,義父從前便最喜歡邊吃他的燒肉邊喝酒。”雷一豹斜眼向雷一虎一睨,發覺他的面色全沒異樣,笑著與眾人大談烹兔之道,終放下心來,放懷大吃。

一陣風卷樓殘之下,轉瞬之間便只剩下一堆骨頭,張出塵拍了一拍肚子,只感滿足之極,嘆道:“如此佳肴,若附以美酒相伴,豈不快哉?可惜呀!可惜呀!”

這時趙普乾咳一聲,說道:“我們只要再走兩三天,便該可到得了這次舉行五大勢力封盟大典之地“青州城”。”眾人聽得此話,全都點頭坐下,趙普續道:“我們這次的行動只能秘密進行,絕不能打草驚蛇,因此一定要好好利用郭公爺所給我們的身份-親兵侍衛長王百川。”轉過頭來望著張出塵及趙匡胤二人,緩緩說道:“前數天我問過兩位先前與習家老二相交手的情況,趙兄弟的長相已然見光,但相反張兄弟當時帶著人皮,習老二所認得的人,便只有趙兄弟,因此王百川的面具,該由趙兄弟載上,而張兄弟用現在的相貌便行。”

張出塵點了點頭,趙普隨即說道:“身為親兵侍衛長,王大人又豈能全無手下?因此這次我們數人,便全應充當趙兄弟的手下,這數位那一身黑衣便甚為礙眼……”隨即解開隨身的包袱,拿出了數套粗布之衣,續道:“我先前在市集之中,已替各位準備了替換的衣衫,請在入城之前先替換好。”雷墨亭聽得他竟要自己換衣,便欲發作,趙普忙道:“雷姑娘的衣衫我已選上了最好的,保證舒適,而胭脂水粉等東西亦一應俱全。”雷墨亭“哼”了一聲,也只好把到了口邊的罵語吞回。

雷一豹忽地說道:“我們先前與習老二亦有曾照過面,該當如何?”趙普一愕,忽地從懷中取出數樣東西,說道:“這些都是些面團,色油之類,可用作喬裝打扮,你們分別用來把面上的特徵隱去,該可上數日。”隨即說道:“這次青州城中,聚集了各方門派高手強人,城中之人,十之八九都與習家有關,因此一切盡量智取,如非必要,千萬便妄想力敵,此乃第一件要事。”頓了一頓,續道:“我在出發之前,已盡可能向郭家軍各人打探過王百川的一切,此人趨炎附勢,對手下之人尖刻之極,但遇著在上位者,卻如狗一般搖頭擺尾,因為我們都不可能全數得知城中何人會是王百川的舊識,只可盡量做好事前的安排,據王百川原有的部下所言,他與習家的管家有數面之緣,狀甚投緣,若遇上此人務必要小心行事,盡量趨避,此乃第二件要事。”

張出塵向趙匡胤笑道:“趙大哥,我相信你扮這王百川,比起要你跟習老二再打一場還要辛苦!”趙匡胤亦笑道:“卻難為了兄弟你們,要當我手下之人,受我閑氣。”眾人都是大笑起來。

趙普待眾人笑聲稍止,說道:“我們要截著習霸月與奸賊聯系,先要知道誰是接頭人,入城後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找出誰是通心劍,此人在武林中沒有甚麽名號,城中又人多亂,這項工作絕對困難……”望著青龍會等人,說道:“能請四位擔當此尋人的工作嗎?”雷

墨亭胸中一向無甚智計,遂望著雷一豹,但雷一豹尚未開言,雷一虎已爭著說道:“沒有問題!”張出塵笑道:“如此有勞各位了。”

趙普先前一直擔心青龍會等人不服自己的調度,眼見他們都合作之極,不由得抒了口氣,喜道:“那麽就是這樣,往後的一切在入城後再隨機應變。”張出塵行走江湖,一向獨來獨往,隨性而為,但這些日子來,由東門縣起始一直需要與人合作,配合進退,事事都需要重新適應,終意識到一個人武功再高,在千軍萬馬之中亦難起作用,但他畢竟非將帥之才,即使郭威暗中已把王百川手下五百親兵交予其手,他還是覺得不懂怎樣帶領運用,現下眼見趙普思慮周密,指揮若定,自己可從中學到不少東西,而趙匡胤亦深感自己先前選對了人,趙普確是一個人才,替自己及張出塵解決了不少問題,更難得的是深懂處世之道,連雷墨亭在其面前亦發作不了。

此時張出塵伸了個懶腰,打個呵欠,笑道:“時候不早了,大家爭取多點兒休息,明天還要趕路,雷兄弟,我跟你到外面去燒點兒火生暖。”雷一虎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把地方收拾幹凈,才跟著張出塵走了出去,趙匡胤與雷一彪則微微一笑,留在洞內,趙普與雷一豹則忙著執拾眾人備用的東西。

雷墨亭雖感到他們有事著自己,但知道趙匡胤若不肯說,自己必不能問到什麽,心想之後只要找個機會,把雷一虎抓起來問個清楚明白便成,當下不再言語,在洞內找片空地,躺在地上,不覺間眼皮漸重,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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